公子行简

【红色组】心之所往(5)

异形体警告

刀子巨多

慎入

我从出生起就在战斗，苏/联人是不怕斗争的。

因为我们的斗争都是为了一个更加光辉的未来。

–题记

  第二天，天气见暖，被雪覆盖的屋子已经和这美妙的冬日形成了独特的风景线。

  炉火已经明明灭灭，逐渐燃尽，王耀略微有些认床，他睡的并不安稳，约莫五更时分他已经起床了。

  而浅发男人还在睡着，他高大的身影压在那拼接好的木板床上，微微蜷缩起现出了几分可怜。

  王耀披着衣衫站在窗前，长安鲜少下雪，而这里的雪几乎没有停止过，长安啊，却已不是长安。可笑他还在异国他乡感叹人是物非。

  活的长可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。

  执念太深。

  日头渐起，男人懵懵懂懂的醒来，他看着窗棂边孤瘦的背影发着懵。

  王耀转过身子，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，脱下了一身的军装似乎让他退却了盛气凌人，染上了一成柔和的光晕。

  “你醒了。”他站在光芒之中说。

  

  伊利亚披衣而起，向炉子里添了几块煤炭，将凉水壶放在那炉灶上烧着。从柜子里找出两条毛巾递给王耀，示意他该洗漱了.

  王耀没有客气的接过“皂角和牙刷呢？”

  “牙刷有，皂角已经没有了，一会儿出去和同志们买一块吧。”他慵懒道，一向是不拘小节。

  暖壶咕嘟咕嘟的响了起来，他将暖壶提过来倒进铁盆里，可能倾倒的角度太大，瞬间水花四溅，他被烫的一个激灵，瞬间清醒。

  王耀也难免被波及到，他低头拿着毛巾，默默站在更远的地方，看那背影倒是颇有些幽怨。

  伊利亚看着想笑，但看着日头已经伸上来了，已经没什么时间在耽搁了，他也就歇了其他心思.

  等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之后，伊利亚将烤在炉子上的两片面包拿了下来，上面裹满了炼乳，王耀接过他递给自己的面包片和铁水缸，咬了一口面包。

  王耀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如此甜腻的东西，眼下也没有茶水可以解腻，他便灌了好几口水。

  伊利亚看着他一脸古怪不禁失笑，将手里的面包几下解决了。

  “好了，我们该走了.”他抬手将帽子扶正，又摆正了一下衣冠。王耀也入乡随俗，穿着深绿色的军装，戴上了八角帽。

  伊利亚拉开门，那门外的雪霎时贯入，他的衣襟上白了一片，王耀跟着他的脚步出发，此刻他们开始起程。

  

  “该上工了。”伊利亚一手拿了一把锄头，将那笨重的东西递给王耀一把。

  王耀看着手里的东西，颇有些意外，劳作就用这个？这未免太过穷苦.但是他想到这个男人和欧洲其他国家的关系心下又有所了然。

  “现在我们要集体劳作”伊利亚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 王耀稀里糊涂的跟着他锄地，一天过后，腰酸背痛，他颇有些哭笑不得，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莫不是抓他来当苦力不成。

  眼看日头见暗，有穿绿军装的同志喊了一嗓子“下工了!”

  一大群人都停下来手里的伙计，熙熙攘攘的排好队去领绿军装手里的票据。

  王耀被伊利亚拉了过去，和队伍一起被拥着向前，他看了看手里的纸，用眼神询问伊利亚。

  “这是粮票，我们先去吃饭。”伊利亚捏着手里的粮票，示意他跟着自己。

   王耀这一天下来，确实有些饿，看着饭堂里脸大的勺子往自己碗中舀饭，竟然没漏出一点汤汁。倒是好功夫.

  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，期间好多人同伊利亚打着招呼，一派受人爱戴的样子。

  

   “你们集体劳作，又集体吃饭？”

   “对，集体，团结就是力量。”

   “这里叫做供销社，是人们来使用票据来兑换和购买东西的地方。”

   “这里能换到什么东西？”

   “米面，蔬菜，水果，日常需要的一切，应有尽有”

   王耀四处打量了一番，就像一个百货商铺一般，最后他拍拍伊利亚的肩“记得换皂角。”

  晚上回到家，王耀拿着壶子往铁皮盆里倒热水，等伊利亚将那套繁琐的衣服脱掉熨帖好后他已经泡好脚了.

  伊利亚看着他将脏水倒掉，然后回里屋休息去了.看他累的够呛却只声未吭，他有些失笑，冲那背影道“明天继续啊。”

  那背影僵了僵，默认般回了屋子。

  第二天，他们去的是他的工业基地，王耀惊叹于他机器的大规模以及技术，但是昨天那些农民却还在使用最初的农耕技术。

  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，因为土地不适应大规模机器使用，这里遍地是冻土，要使用必然得养土，如果这样的话第一年是没有收成的，你明白吗？”

  “如今迫在眉睫的不是武器而是温饱。”

  “我懂。”王耀站在他面前，第一次有些欣赏这个男人。“你觉得你得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让他们吃饱穿暖.”

  “五年，五年之后一定会成功.”

  王耀看着他笃定的神色，心里的担忧终究没有说出口，五年，依照目前的形式，恐怕没有五年。而且，他这种集体模式下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，那就是分配不均。但在这种情况下，这种问题几乎避无可避。

  “找一件趁手的武器，送你。”他对着靶心开出几枪，准头极中。

  “谢了。”王耀感激道，挑了一把射程远子弹多的，可以拿回去好好研究.

  “可别想拆了,里面有自毁装置。”伊利亚皮笑肉不笑道，他有一种感觉，这人一定在谋划着研究里面的东西。

  转眼已经一月有余，伊利亚终于习惯了在那硬板床上睡着，王耀也终于习惯日出而作，日入而息的日子，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渐长的头发，准备拿剪子修剪一下。

  伊利亚接过剪子“坐那，我来剪。”

  王耀推脱道“不必麻烦。”

  “行了，快去，下午还有事呢。”

  “什么事？”

  “尤里同志结婚了，我们去庆祝.”

  “尤里同志？”

  “就是来接我们的那个飞行员.”

   喜事啊，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热热闹闹的参加过喜事了。

  看着他们围在一起唱着歌，王耀坐在火堆旁远远的看着，伊利亚卸下了他沉稳大气的伪装，换了一身民族服饰，和一群人掰手腕拼酒。

  他远远看着，流露出一丝羡慕，他没有比此刻更清楚的能意识到，自己不属于这里。抬头望向那孤夜圆月。

  遥记旧时故人语，共沐此时明月光。

  伊利亚转过头看着这个眼神迷蒙的男人，他无端的想起日记里的话“他就想我生命中的烟花，转瞬即逝，什么也留不住。”

  那个日记本里面，有很真挚的感情，但是他一直嗤之以鼻。此刻却看着他心伤的眼眸，他懂了。或许，他早就懂，只是不想承认.

 伊利亚起身走向了发呆的王耀，他静静的坐在了他身边，递给他一瓶酒“来暖暖。”

 王耀拿起酒瓶子，和他一起坐着灰蒙蒙的土地上，第一次觉得这片土地没有它表面的冷硬，他将手上的污泥擦在了裤子上，看着这些人们为自己的乐土撒下的辛劳的汗水，他当真敬佩不已.

  这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希望，很可笑吧，但是也很伟大，他似乎明白他们缺少了什么.

  他拧开酒瓶，没什么形象的喝了一口，眉头却蹙了起来，他还是喝不惯这里的酒。

  不，应该说这酒“太差了.”

  伊利亚转头好笑的看着他对一个酒瓶子自言自语“人得苦中作乐，你这个条件，有酒就不错了。”他这语气夹带着一丝玩味。

  “那是你没见过好酒。”王耀回敬道。

  “什么样的酒是好酒，我从出生到现在，只能喝到这样的酒，和我的人民们一起喝的尽兴，虽然我们没有一片大同乐土，但是，我享受的我的国民也能享受到，这就够了。”

  覆巢之下，焉有完卵

  但蜉蝣亦可撼树.

  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，只是...

  王耀看着男人，慢慢的笑了，第一次有些尽兴一般的笑，就在这个篝火堆旁上，他因为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而茅塞顿开。

  “你说的对，我不可能永远站在云端.只有站在人民的角度，才能懂他们需要什么才能懂如何前行。

  “我想我们还会合作的。”高大的男人伸出手来。

  “荣幸。”王耀再次握住了他的手，这次他们相视而笑，有些东西有一点点不一样了。

  这便是告别了.

  也许我是来过这里的？

  什么时候？

  不记得了，已经没有同我一起回忆的人了，尘封的吉光片羽，仿若虚幻.

  不急，也许哪天就有了。

  

下章转折，平淡如水的日子结束了。